「钢琴？怎么了……」
我有些好奇的问道，隐隐的察觉了些什么，看着李璇，但她只是盯着我妹，不回答我
「……我是八号，皇后，可以选择拒绝国王的命令……」
妹妹拍下了手中的八号签，站起身
「我累了……不想玩了……」
说着，带着不高兴的表情，走回大厅
「哎！？等等……」
李璇见妹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休息室，便急了起来
「小悦！你别走啊……」
同样起身，李璇追了上去
我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，又看了看这屋子里剩下的人，玩游戏的兴致已经被打消了，明明玩的很高兴的，到底怎么了……
刘雨看着我不解的目光，仿佛知道了什么，拍了拍身边晓莹的头
「啊～游戏玩的也差不多了……在下也该继续回去工作了，不然，店长又会发飙的……」
刘雨打了个哈欠，拽起了身边的晓莹，向外走去
「那，在下就先走了……」
「喂！死变态！！放开咱，咱家要和前辈继续玩的喵——」
「走了，该工作了……」
「喵——」
「安静！你还有工作呢……」
「呜——」
迫于刘雨的威压，晓莹揉了揉被拉的有些痛的耳朵，低沉的回应道，还是第一次见刘雨这么正经啊……
临走之前，刘雨递给我一个眼神
「剩下的，就交给你了……」
我吐了口气，心里对他说了声谢谢，然后，便转向剩下的二人，毕竟，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，妹妹才会这样……
「哎～大哥哥想知道小悦悦的事吗～」
「……」
无视了依旧趴在沙发上的林滢，我点了点头
「那雨馨讲给大哥哥听哦～一定要认真的～也许～大哥哥会帮到小悦悦的吧～」
听着这怪怪的声调，我再一次点了点头，听着曹雨馨讲起了事情的原委……
盛陵学院，每隔一年就会举办一次学园祭，而在学园祭上，除了每个班级自己组织的节目以外，还将由学院分发给每个班级一个学校指定的节目，每年如此，都是随机分配，今年也不例外……
而妹妹的班级也同往年一样，接到了节目通知，钢琴曲目《致爱丽丝》，但是，不巧的是，整个班级根本没有人会弹钢琴，面对这个情况，为了避免学园祭上的尴尬，妹妹的班导便想办法去和其他的班级调换一下演出节目，可谁知，其他的班级已经进入了演出的排练阶段，根本无人理会，没有人答应……
这是，妹妹的班级突然有人指出，我妹妹曾参加过两年前的青少年钢琴大赛，而且一路杀进决赛，虽然最后一些变故失去了比赛资格，但她，确是是会弹钢琴的
本来，大家都安下心来，以为可以避免学园祭时的尴尬情况时，妹妹却突然站了起来
「我已经再也不弹钢琴了！」
这么喊着，就跑出了班级……于是，接下来的几天，妹妹不知为何开始在班里沉默寡言起来，本来三女打算趁这次学习会安慰一下她，可谁知，却因为李璇的一句话而功亏一篑，原本心情刚刚好转的妹妹，又开始变得拒人千里……
「两年前……啊……」
我听了雨馨的话，便仰躺在沙发上，看着天花板出神
「一切，好像都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吗……」
我暗自嘟囔着，咂了咂嘴又低下了头
「咦～大哥哥是小悦悦的哥哥呢～一定知道些什么～对不对～关于小悦悦不想弹钢琴的事～」
眨眨眼，曹雨馨盯着我，用她那柔柔的声线砸击在我的心上
「嘛……算是吧，唉……本来不想想起来的，可是，错在我，我却不得不承认，而且，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小悦道歉……」
抚摸着雨馨的头，我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
「可……唉～既然这样的话，那就让大哥哥帮你去说服小悦吧……」
看着被我抚摸着眯起双眼的雨馨，我直起了身子
「哦～好耶～有大哥哥帮忙～一定会回来的～原来的小悦悦～」
雨馨高举着双手欢呼着，在沙发上跳来跳去的显得异常兴奋
啊……我的确……是应该去帮妹妹一把了，毕竟，我可不喜欢像现在这样的她，原来的小悦，是个应该去和大家一起欢笑着的天使，而不是陪着我一起承受这罪业的恶人
当初违背承诺的人是我，即使我再怎么狡辩，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，更何况，我也不打算去辩解，这是我自己的责任，就应该由我来承担，但……就算是这样，选择该怎么做的，是妹妹自己
「先说好哦……要是小悦真的决定不再打算去碰钢琴的话，我，也不会去勉强她的……」
「哈～咿～当然喽～我们要的是开心的小悦悦嘛～」
女孩弯着眼对我笑着，我也下定了决心……
大厅，在那原本的座位上，坐着回来的二人
「小悦！有什么事你倒是和大家说呀……要是有什么难处，大家都会帮你的……」
李璇有些生气的看着蒋悦，却还是关切的问着
「没有……只是不舒服而已……」
蒋悦偏过头，没有直视李璇
「不舒服……哪里……」
「心里……」
咬着嘴唇，蒋悦依旧回避着李璇的目光
「心……是有什么心结吗……」
握着蒋悦的手，李璇愣了一下
「难道……是因为两年前的钢琴赛没获奖的原因吗……」
「……」
张了张嘴，蒋悦刚想说些什么，却没有出声，只是轻轻的甩开了李璇的手
「没什么……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弹而已……」
「可小悦你钢琴弹得真的很棒啊……我看了你两年前的比赛录像，很不错的……虽然没有当上冠军可惜，可是……」
「……我都两年没弹了……早就不会了……」
因为盯着窗外，李璇看不见蒋悦脸上的表情，但那声音，却是毫无波澜，好像，封闭了整个内心……
「你……」
吐不出字，李璇不知该说些什么了
「如果……你是班导派来劝我演出的话……还是算了吧……我早就打算再也不去碰钢琴了……再也不碰……」
用右手支着桌子，蒋悦好像在闹别扭似的，撑着下巴，不转过头
「不是的！！我才不是为了什么班级来找你的！」
不知为何，听了蒋悦的呼，李璇有些激动
「我只是因为看不下去小悦你这么低沉，才不是为了什么班级呢……那种东西……才不是呢……」
「……哦……那就请回吧……今天，我有些累了……我亲爱的朋友……」
说着，蒋悦开始收拾起书包……却被李璇拦了下来，她犹豫着，最后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……
「……小悦……要不，咱不聊这些了……你……能不能坐下来陪我聊会天……就一小会儿……」
祈求的眼神，希望，掺杂了些许的不明的意味，蒋悦的手顿了一下，没有回答，只是又坐了下来
李璇看到这儿……心里松了口气……转身对着柜台边的刘雨说道
「管家……两杯橙汁……」
「只是聊天而已，要什么橙汁啊……」
撇着嘴，蒋悦的眼神有些飘忽
「哎嘿……女孩子聊天嘛……而且是陪小悦聊天呢」
「……」
「哎……对了……原来一直不知道，小悦还有个哥哥呢……今天第一次见到，好像除了头发以外，其他都很一般呢……那，小悦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」
调皮的眨眨眼，有些神秘的问向蒋悦……
「……他……是个笨蛋……」
「笨蛋？」
接过刘雨递过来的两杯橙汁，李璇将其中的一杯放在了蒋悦的手中
「……嗯……是那种很傻很傻的蠢货，总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，总是自己想什么就做什么，完全不考虑一下身边的人，甚至连自己的妹妹都不顾，却还妄想着守护所有人的一个超级大笨蛋……」
小口小口的啜着橙汁，蒋悦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，一反刚才的面无表情
「唉多……是这样的啊……那个……貌似他还说自己是不良的吧……」
「不良？」
蒋悦不屑的回了一声
「你看他像不良吗……你见过有哪个不良会学习成绩全校前三……你见过哪个不良会整天做着自己可以拯救世界的白日梦…………你见过哪个不良会天天早起穿着草莓围裙给妹妹做着爱心早餐……你见过哪个不良会晨着好不容易的星期来打工……你见过哪个不良会和你们玩游戏玩的这么尽兴……你见过……」
「停停停！打住！」似乎是诧异于蒋悦的发言，李璇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，两只眼好似漩涡一般
「总觉得小悦说起哥哥来就没完没了了啊……」
「我只是在阐述身为一个不良，他有着哪些不足而已……」
静静地吸着橙汁，蒋悦看着桌面出了神
「不过……果然，小悦和你哥哥的关系很不错呢……哈哈……那个死妹控（小声）」
「嗯？你说什么……」
「啊……哈哈……没，没什么，只是想稍微的提醒下小悦，要多提防一下你哥哦，据说对妹妹很温柔的哥哥基本上都是变态妹控呢……想一想当时的国王游戏吧……」
「唔……」
听着李璇在说着，不知为何，蒋悦咬起了吸管，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着
「要是他是妹控就好了呢……」
喝着橙汁，蒋悦没在回答，李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，两人陷入了莫名的尴尬之中
不知所措的抓着书包，李璇似乎还在找着话题，转着头，在这小小的店里四下寻找着，最后，目光定格在了那屋子角落的钢琴上面
那是一个小小的舞台，虽然比起整间屋子要高上一个台阶，可却依旧不引人注意，如果没人去将其奏鸣，它或许就会将自己深深隐藏一般，把自己深深的沉在这个俗世之中，把那份高雅，那份脱俗，都埋葬在这个小小的咖啡屋内
最终还是放弃了内心的挣扎，李璇正坐好，面向了蒋悦
「果然啊……我还是好在意……小悦的事情……明明是很好的朋友……可为什么小悦就那么不愿意和大家分担呢……大家都很关心你呢……不论是雨馨，小滢，我，还是班导，大家……所有人都希望小悦能够开开心心的……而不是这样的低沉……如果……小悦真的不想弹钢琴的话……那就不弹好了……管他什么学园祭！管他什么班级的荣誉……最重要的……果然还是要小悦开心的笑啊……」
仿佛放松了一般，李璇笑着，齐肩的短发在微微颤抖着，对着蒋悦说到
抬起头，蒋悦回应着那份真挚的微笑，却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
「如果可以的话……我呀……想和小悦做一辈子的朋友，所以……如果小悦有什么烦心事的话，我希望……我能帮你分担……真的……仅此而已……」
双手紧握在胸口，李璇低着头，这一切全部都映在了蒋悦的眸中
「……」
默默地放下橙汁，蒋悦想了想，还是开口
「……对……对不起……」
「可我……我……真的不想再弹钢……」
话音未落，店里的员工通道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，将二人的对话打断，不明所以的两人都好奇的回头望去
在那通道口的……是那个人……
头发已经梳了下来，一身整洁的燕尾服，不再是刚刚身着的简单侍者装，而是正统的燕尾服，原本凌厉的目光中闪烁着几缕柔和，如清风一样，高挑的身材配上白色的手套，领结缠绕在脖子上，精神抖擞的挺立着，虽说是混杂的发色，可此时却毫无违和感，他的身上存在着足以吸引全店目光的魅力……
径直的穿过惊讶的人群，走至两女的面前，搭在左臂上的白色手帕显得分外的惹眼
停下，屈膝，躬身，一切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，毫无瑕疵可言
「大小姐……」
熟悉的声音，却使人不敢去相信
「哥……哥……哥哥……」
蒋悦愣在了原地，这是她的哥哥……那个从前的哥哥……那个绅士一般的哥哥……他好像……又回到了自己的面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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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想偿清，我自己以前所欠下的债，可我去不知道，自己到底该如何做，所以我一直在逃避着，逃避着一切，一步步的去远离，那曾使我遍体鳞伤的回忆，以为这样，就可以安心，但，我却一直疏忽了……妹妹她，其实一直在陪着我，陪我受伤，陪我承担，陪着我，一起沉入了更深的地狱……
所以，我现在，想要救赎……
我躬着身子，对自己打着气，真是的，我现在可是为我的妹妹服务啊……我在紧张什么，况且，我也要让她再次开心的笑起来，不是吗……
这样想着，我平静的伸出了我的右手
「大小姐……接下来还有场您的演出呢……在不快些动身的话，老爷就要生气了」
我照着自己心中的剧本念出来属于我的台词
「哥……哥……」
显然，妹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，一脸呆滞的看着我，而她身边的李璇也一样，不敢相信的盯着我，我偷偷的回头，对着躲在员工通道口看戏的雨馨和林滢点了点头，表示一切交给我……
「快点哦……大小姐……」
我带着好久没用过的微笑，催促着她
「啊……啊……可……可……哥……」
不知所措的她还是将手放在了我的掌心上，小小的，但那沁入心扉的温度却是透过了手套，传达到了我这里
这可不行哦，我盯着妹妹，你的高冷范怎么就这么被丢掉了啊……
「请……大小姐……」
牵着妹妹的手，我带着她来到了钢琴的面前，现在的她，如两年前一般无二，像个高贵的公主一般……
她在颤抖，我能感觉到
「哥……哥……我说了……我，我不打算……弹钢琴了……」
她低着头，身体也同样在颤抖着，如同小女孩，有着不成调的声音……
啊……所以说，这样的妹妹，我才不喜欢看到呢……而且，没关系……我想和你说的……不是这个
「呐……」
我待她站稳，便俯下了身子靠在她的耳边
「对不起……」
「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，没有好好的向你道歉……对不起……」
「哥……哥……」
她握着我的手紧了紧……这样的表情……和当时如出一辙啊……
「……我都忘了，这么可爱的妹妹，当时我为什么会忍心丢下……」
将手帕搭在钢琴上，我用着另一只手摸着比我矮了一头的她，
「是我的错……我是个笨蛋……是个大笨蛋……竟然让自己的妹妹难过了这么久……我，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……」
「不……才……才不是……」
她松开了抓着我右手的手，拉住了我的衣服
「对不起……是我先不遵守承诺，也是哥哥先毁的约……所以说……你，可以原谅我吗……」
我深吸了口气，闭眼，再睁开
「我呀，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决定了……要保护身边的所有人……要守护所有人的微笑…就是这样……所以……不要哭哦……哭了就不好看了……而且，我的妹妹已经不再是小女孩了……你，已经长大了啊……是不是……」
我蹲下身，用手指抚着这张可爱至极的脸，默默地擦拭掉那不知何时多出的两行晶莹
「笨……笨蛋……我……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哥哥……」
我笑了，长长的吐了口气
「呐……妹妹……这一次……我是绝对不会再次擅自离开了……绝对不会……这是我和你的约定……是我……和我最爱的妹妹的约定……也是我这一生，最重要的约定……」
「这一次，我会遵照约定……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身边，知道我最爱的妹妹讨厌我为止……我，都不会离开……」
「才……才不会……才不会讨厌呢……」
听着她小声的呢喃，我点点头
「嘛……那就回来吧……我那爱笑的妹妹，我的天才妹妹，那个喜欢和我比着一切的妹妹……回来吧，这一切的罪业都是我本应承担的……而你，只需要笑着度过每一天就好……」
「不……不要！！我的哥哥……我的哥哥才不是坏人！！」
突然，她叫着，抱住了我……体感的温度，顺着这炽热的生命传达过来，我无奈的笑着，嘴角勾起……
拍着她的背，好娇小，那轻轻的抽泣声，沿着胸口向我的内心袭来，我……不是坏人……吗，她曾经也是这么说的啊……
「对，没错……哥哥……不是坏人……不是的……」
我曾许过愿，愿这世上所有爱我之人和爱我的人都可以笑……因为笑，可以抚平一切创伤……夹带着时间，将疤痕揭去，什么都不会留下，什么都不会……
「那，作为你好人哥哥的完美妹妹，你是不是也不要辜负了你最喜欢的朋友的期望啊……」
我笑着起身，看着台下的三个女孩，对着妹妹说道
「可……哥……我已经……」
她像个小孩似的揉着眼，声音哽咽
我摸摸她的头，打断了她的话
「有你哥我在……不怕……我说过……再也不离开你……我陪你……不分开……永远」
我低下头，将自己的额头与她紧紧贴在一起，感受着她的体温
「对不起……谢谢你……」
「……」
她没说话，用着略微红肿的双眼看着我，时间，仿佛就此定格
「嗯……」
轻轻的点着头，这是她两年来第一次对着我笑，发自内心的微笑，是经历了两年才绽开的笑颜
约定好了……一辈子都要继续笑下去哦……不准毁约……就算我不在你身边……也要，一直笑下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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